精妙控制的,往往是那些深受它们奴役的灵魂,它们曾在这样的把戏里败给了魔鬼。”
“伤感会让你救赎不了任何人,如果不想陷入相似的命运,就应该努力规避。魔鬼想让你痛苦自责,但你可以压抑情绪,对抗恶魔的设计。如果你做到了这一切,你当然可以赞赏自己忍耐的美德,为自己感到满足和幸福。”
这通逻辑实在是很有条理,一下子把恶魔施加的道德考验,变成了需要对抗的邪恶计划。
她不禁去想,如果他这么擅长自圆其说,那他调整情绪的能力一定很不错…也许,之前的事情,他没有太生气?
虽说是她处理很差,无论是和他在一起的时候离开去找珀西,把事情搞成这副样子,还是在希奥多面前用媚药,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他面前……这些事,肯定都很伤人。
都说到这了,她不想继续猜测下去,闭上眼,深呼吸,温直接开口问他:
“那你现在感觉怎样?为了幸福和满足,你准备怎么说服自己,恶魔肯定也会做些什么针对你的。”
“我不知道,我还没有做相关的考虑。思考并不会让我的心情变好,”他实话实说,“如果你一定要我给出答案,我或许会觉得,适当地调控情绪,变得幸福和满足,并没有那么难。如果保证得体的麻木,对那些会导致痛苦的事不那么关心,达成它们还是很有可能的。因为我现在无法描述自己的心情,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麻木。”
丹尼尔的话语平静到没有感情,他说自己并不打算成为她解决幻境的潜在风险,他会自己调整心态。
这听起来,真的很不可靠,丹尼尔绝对是个很大的风险,他完全忘记了幸福和满足是什么。如此想着,温握住了丹的手腕。
是啊,被人看到也无所谓,有个坏名声也挺浪漫的,恪守了半天宫廷的规矩,她才想起那都不重要,她此时最应该重视的,是自己的感受。
“我知道你不开心,但我也知道你很有办法,我们会一起出去。所以,你可不可以提前告诉我,等到回到了现实世界,你打算怎样做,你会离开吗,还是继续和我一起?”
他良久没有说话。
“我也没有考虑过那些,但现在想了一想,可能我会先送你回去,然后,找借口处理一些工作上的事,去一个我并不喜欢的地方呆一阵子,意识到生活里糟糕的事情有很多,人总是要承受下去。”他的口吻的确很麻木,想出来的主意也乏味透顶。
“那你喜欢这里吗?”温追问道。
他说一般。
“好的,你已经在这里待很多天了,但情绪并不见好转,这说明,去一个你不喜欢的地方待着,对你没什么帮助。”身体越来越热了,喉咙更是干得要命,这难免让她的声音变得很轻,可她的语气却确定无疑,“所以,我不建议你这样做,你需要换个方法。现在,告诉我你回去之后调整心情的新方案。想到什么,都告诉我。”
已经把他的手实实地握在掌心,却还不够,温只能强迫自己冷静一点,她需要专心说服他。
丹尼尔稍作思考,他说,那他还是需要出去住一阵子,不仅是为了一个人住,还是为了住在一个空空荡荡的地方。家具全部扔掉都可以,只需要一个睡觉的地方。
“工作的时候工作,回去之后,就睡觉。这样就不会想太多事,持续一段时间,应该就能变得释怀。”
他给出了一个新的烂主意,烂到温捏紧了他的手。
“听起来很糟糕啊。”她奚落地说,“可为什么,你的心情会这么糟糕呢,糟糕到你没有一个好主意。”
“你知道这些办法为什么很烂吗,因为,因为你想要一个人解决问题,但孤身一人又让你更痛苦。我想说的是,如果最开始,是我把你的心情搞得一团糟,那我也知道怎么把它整理好。”
其实,她不知道,但姑且这么说吧。
温提醒着他,他需要她,这绝对是事实。
“而且,你肯定没那么麻木,你和珀西起争执了,对吧。”她望着他脸上的银质面具,这似乎是为了遮掩眼睛附近的淤血。她记得艾略特说,丹尼尔是在救国王的时候受的伤。如果传出来的是这种话,那事实肯定正好相反。
“摘下面具。”她半强迫地讲,“因为我很关心你到底怎么样了,如果不能看到你的样子,我真的会很不开心。而我们都应该想办法,怎么让对方感到幸福。”
“互相帮助吗。”丹似乎接受了她的方案,他没有多话,稍稍垂头,单手解开了面具的系带。
温一时说不出话。
除去糟糕的气色,变化最大的是他的眼睛,不止是疲惫,某种更加难以消化的沉重压迫着他。眼球附近的血丝生涩而暗淡,不健康的紫色更是从他眼下苍白的皮肤中大片地透了出来。
说这种话可能不太恰当,但这还挺适合他。就像过度熬夜的珀西很适合青少年哥特风格,他这样倒有种冷峻的现代感,毕竟当代人就是不怎么健康。
“溶血毒素的效果,皮下出血会让