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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二四)朱砂泪痣(1 / 3)

小钟认识到自己真正的错误,是不该断念以后还要画他。

但是正好,他让她过去,她们也好清清楚楚做个了断。

她补了妆,重新戴好头饰、手套和眼罩,拎上那迭为他而作的画,来到数学办公室。

他座位周边的香薰换了。药味、檀香和书卷气,充满性缩力的味道,像误入青灯古佛的苦修之地,一改往日的风格。

没有别的人。

桌面上就摆着两本小册子,一本校纪校规,一本学生手册。她走过去,他就把册子递过来,道:“你看一下,自己今天晚上都违反了哪些纪律。”

今夜的魔女小钟实在有点飘。她来才不是想被他教训,撇开头,叉起手,摆明不配合的样子。

于是他一条条地报给她听:“在学校奇装异服,衣着暴露,画些意义不明的画,晚修扰乱纪律,害得同学为袒护你撒谎。看着守则好好反省,学生该有什么样子,我看你是完全忘了。”

震惊,恼怒,还有恨铁不成钢的失望,他从来没有像这样板起脸来,毫不容情地跟她讲话。

小钟也被吓到。现在似已不是可以继续蛮横任性的状况,她很快明白过来,放软态度求饶,“对不起,今天的事能不能……不要跟宋老师说?”

他没有回应,她又轻轻揪了揪他的袖子。

这样就好了吧?小钟难得低头一次,已经很不容易了。

但是在大钟看来,她没表示出任何反省的诚意,更像在卖萌,撒娇,耍赖。他要的是她认识自己的错误,她却只想着让他包庇。

他把手移开,望向她的眼光变得冷峻,“是不是一直对你客气,不跟你凶,你就忘记我也是老师了?”

硬来对叛逆的小孩只会是反效果。小钟不懂他有什么好不满意,既然这都不行,说明他只能是故意找茬。

服软行不通,她也只能硬碰硬,“你还真好意思?拽什么拽?你敢跟我对着干,我就让你——”

小钟真蓄着狠劲,大钟却插话打断,“你让我?不是靠家里人吗?自己闯了祸又教妈妈给你擦屁股,你打算怎么跟她交代这件事?”

“你好烦,快闭嘴吧。”

他果然很了解她,清楚她害怕什么,踩哪里会真的痛。

小钟太容易流露自己的感情,这些痕迹落在他眼中,都是可以加以利用的弱点。

原来所谓的情窦初开,原来真是心上破了个洞,外面的风雨、泥沙不由分说灌进来。

这些日的疏远让她终于认清一件事,他于她,其实是像“痣”一样的存在,不属于她却顽固地长在身上,有时觉得美,有时却多余。

他承载着她所有关于“失败”的羞耻,读不好的书,控制不了的脾气,无望的爱情……在这些方面,他全都完美得太过耀眼,像是一种温柔的碾压,她在他面前渺小得难以存在,不得不生出爱他的错觉。

是啊,爱他不过是错觉。

小钟拔掉画稿上的燕尾夹,从头到尾,一张张翻起来给他看,并说:“一开始画得很烂。太过注重细节的精致,结果人的动作要么扭曲,要么僵硬。我想了很多方法改进,都跨不过这关。”

“直到某天在博物馆看仕女图,坐在展柜前看了一下午,我发现自然和生动不是追求处处写实,而是抓住转瞬即逝的神韵。这下终于能画得更自由,也越来越像了。”

“然后渐渐的,可以有更多复杂的变化。我知道接下来不该停留在只画线稿……”

每给大钟看过一张,她就将一张画果断撕碎。

这是她的告别。

大钟意外地很受震动,面色一下子不平静了。

是没想到她会画这么多,还是她竟然狠得下心?

小钟也意料之外地流泪了。她对上他潋滟的眼光,从中窥见暗变的心绪,像在照一面镜子。当那些纸稿回到她手里,每一幅画中不同的心情,她都还依稀记得,就像妈妈最终总会认出自己的小孩。

割舍说来容易,真要一张张撕碎,同样的事每重复一次,都是严厉的拷问。

她感觉到痛。情绪不听使唤地发作,再这样决绝的时刻,竟还幻想他能最后抱一抱她。

最痛还是这些苦楚,他好像都知道。

“小钟,别撕了。不要用伤害自己来报复我。”

“你又知道什么了?”

他开口无论说什么,都无异于火上浇油,小钟反而又充满撕下去蛮劲。

“小钟,是我错了。”他不死心,又劝了一次。

她要的也不是这种半吊子的认错。

当然,小钟没有理解他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。汉语的时态太过暧昧,乍听之下他应该是在说过去的事,但或许也有可能是接下来会发生的事。

“喜欢你一定是我此生最大的耻辱。我真宁可当初没认识你。”

最后一幅画是她梦中的人鱼,尚未添满细节的半成品,但是神韵已在。

画的是他仰头张口跪在她身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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