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谨仪,你明天能不能帮我带五支郁金香来啊?桌上的花可以换了。”同一办公室的老师问她。
简谨仪正在低头和柜子里的小强做着殊死搏斗,匆忙回头应了一句:“好!”
那只小强舒展着触须,来回躲闪的姿态俨然是一名老将,简谨仪也算身经百战,却依旧敌不过这耀武扬威的老员工。
她拿着废纸进去甩了半天,终于把它逼出来,一脚没能踩死,眼睛连忙继续盯着它,左踩右踩,终于一脚送它圆寂,蹲着抹了一把额头汗:真是辛苦我自己了……不过这锃亮的皮鞋是哪位?
简谨仪顺着一丝褶皱都没有的深灰西裤向上看去,心想这腿可真长啊……身材也很不错,咱学校还有这种男人呢?
直到她看见那张脸,心里猛地顿了一下,都忘了自己现在该站起来。
“简老师,你这是?”
简谨仪反应过来,笑得有些尴尬,立刻站起来,亮出了鞋底新鲜的蟑螂尸体。
校长正在带着董教总的赞助人来参观校区,老远就看见简谨仪在办公室手舞足蹈,啪地一脚将蟑螂消灭在赞助人面前,蹲下若无其事地擦汗扇风,他在身旁看了看赞助人的脸色:“徐董您别见怪,小学校嘛,确实是……”
徐谨礼笑着摇摇头,从手臂上挂着的西装口袋里拿出手帕递给简谨仪。
“回头统计一下公共桌椅这些,还有孩子们用的桌椅一共需要多少,统计一下写在报告上,回头给大家都换成新的。”
简谨仪用废纸包起那个死透了的小强,拿着手帕,对徐谨礼点点头,回到了自己的工位。
校长听见徐谨礼这么说,喜出望外,红着脖子说了一堆漂亮话。
简谨仪看着几个人簇拥在他身边,出了这间办公室,继续向前走。
她手里还捏着那条带着清香的白色真丝手帕,迟来的钝痛像是缺氧那样密密麻麻侵占大脑: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见到他,没想到世界那么小……
简谨仪没有参与身后大家七嘴八舌的八卦,拎起早就收拾好的大包,挎着回了家。
母亲简若英在吉隆坡郊区有两家小店,一家早点铺子,一家花店,经过多年辛苦打理,口碑一直不错。
简谨仪回家后就会去整理刚到的鲜花,母亲则忙着加工第二天用来做包子馅的菜和肉。
简若英有着宽厚却灵巧的双手,包包子飞快,简谨仪跟着学过,比起母亲总是差点意思。
母亲在那包包子,看她的表情不太对,一边忙着一边问:“怎么回事啊?怎么今天耷拉着个脸,班里哪个小崽子又调皮啦?”
简谨仪打理着手里的月季,给它们醒花,摇摇头:“不是,没什么事。”
简若英笑了下,从刚蒸出来的一小笼包子里拿了个给她:“喏,尝尝看,新品,南瓜馅的,看看好不好吃。”
她手里还拿着花,想要起身去洗手,母亲晃了一下包子:“总共这么大点,你张个嘴就行,两口就没了。”
简谨仪张嘴咬了一口,南瓜味很香,馅和豆沙一样细腻,黄灿灿甜丝丝的,很好吃。她对着母亲连连点头,比了个大拇指。
简若英看着孩子表情舒展开,暖憨憨地笑笑:“有啥想不开的,吃吃喝喝就过去了,没必要放心上过不去……”
骑着自行车哼哧哼哧踩回来的初中妹妹跳下车,脚撑子还没打好,把车子靠在墙上就往店里跑:“姐姐!妈妈在给你吃什么好吃的,我也要吃!”
简若英嗓门大起来:“简淑文!说了多少次了,不准不洗手就拿东西吃,小王八蛋,你记不住是不是!”
简谨仪赶忙一口把母亲手上的南瓜包子吞进嘴里,方便她腾出手去教训调皮的妹妹,简淑文跑得飞快,从包子铺后面跑到花店里,嘴里塞满包子,含糊不清地说:“姐姐……我来……帮…你。”
简谨仪笑着用清水朝她脸上弹了弹,女孩的脸皱得像包子褶,她笑着说:“去洗手,然后去写作业。”
“噢——”简淑文拖长声音磨磨蹭蹭去洗手,回屋里去写作业。
她们家就她们叁个人,彼此之间都没有血缘关系,平平淡淡地生活在一起。
简若英的丈夫和女儿都在五一叁事件中受了伤,没几年就因为难以医治而去世,留下来简若英一个人。
简若英去扫墓时捡到了她,刚被捡回来的时候脑子不太好,一直昏昏沉沉的,简若英还以为她是个天生的傻瓜,直到水苓想起来自己是谁,在闭眼之前发生了什么,简若英惊讶于她一夜之间变得如此聪慧,在水苓给她算账的时候连说了好几声不得了。
水苓问过母亲,山上还有没有别人,尤其坡上,简若英说她没看见,没去那么高的地方,上面据说被有钱人买了封起来了,不给他们进去。
后来她去登记改名,成为简若英的女儿,用了谨仪这个名字,跟着母亲一个姓。
水苓打听过徐谨礼的消息,好在名人八卦是大家都关心的事,报纸上说豪门毒妇谋求财产不成,竟联和亲生